第(3/3)页 何为丹犀之地,红漆所涂殿前台阶也,春秋之前,物力维艰,殿前石阶皆青色石条铺成,未免灰暗沉重,故涂红漆以示吉庆,此风延至后世,始有以红毯而替之。 张良踏于丹犀之阶,目不斜视,但此刻事关天下之事,其早已聚精会神,殿前左右情势已然一览无余。 没有看到苏劫。 张良不由松了一口大气,那些秦国黑甲军士,不能靠近殿前,此时,只能远在丹犀之下,左右嶙峋而立,散发着禀禀威势。 樊於期此时,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。 这个他熟悉的朝野,多了许多他不认识的人,然而,秦王宫的一砖一瓦,却依旧是那么让他怀念,他的女儿此时也正在宫闱之中,身怀六甲。 等到今日,他不知盼了多少个日月,常年潜伏在姬丹的身边,为苏劫行事。 不就是为了苏劫的那一番承诺。 如今,这一天终于来临了。 想到这里,樊於期内心复杂万分,是祈盼,激动,对过去的悔恨,以及终于修成今日的正果。 是以两手微抖,身躯颤粟。 不过,在他人看来,都以为,这个副使是害怕的要命。 李斯,王绾,熊启,庞毅等人纷纷相互看去,眼光落在这个丑陋的副使身上。 一个个忍俊不禁,笑出声来。 这一幕,恰好被张良收入眼中,顿着秦国大臣的眼光看去,便转头看到了那神情‘慌张’的樊於期。 一时心中骇然不已。 这等时,怎能害怕? 这还是太子丹予以重任的兄长吗? 张良连忙撞了一下樊於期,两眼怒视了一眼。 樊於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。 张良立刻对着王绾等人拱手道:“丞相,廷尉,宗正见笑,北藩蛮夷之人,未尝经历此等大国威仪,故有失态。” 樊於期这才重新站定身形,对着张良道:“上卿,在下失态!” 二人不在犹豫,朝着大殿走去,那威严无比的秦王落在二人眼中,不由一阵胆颤。 多年不见的嬴政,头戴九帘王冕,俊朗而威严的容貌若影若现,平添数分震撼。 两厢大臣们不约而同的看着樊於期的背影,其嘲笑不可避免。 张良平静的接过樊於期手里的铜匣,大踏步走到王阶下,随即双手捧起,深深一躬:“外臣,燕国上卿荆轲奉命出使,参见秦王。” 张良抬头之间,九级王阶上的秦王嬴政肃然开口道:“燕国臣服于秦,献地于寡人,寡人深为欣慰,赐特使坐。” 随后。 司仪宣声划破大殿的寂静:“献地!” 张良蓦然一震,神志陡然清醒,立即站了起来一拱手道:“燕国督亢之地,前已献上简图于秦王,不知秦王可曾看出其中奥秘?” 嬴政眉目一皱。 那简图,他和郑国看了之后,完全看不出一个所以然。 此番张良这么一说,恰好说到了他的疑惑。 于是问道:“督亢之图,非但寡人,就连治图大家都不明所以,上卿所言之奥秘何在?” 张良正色说道:“督亢,乃是古蓟国腹地,归燕已经有六百余年,督亢之机密,不在其土地之丰腴,而在其秘密藏匿了古蓟国于后来燕国之大量财货也。” 嬴政蓦然一震,心中微微一动。 果然有秘密。 嬴政道:“燕国疲弱不堪举兵,焉有财货藏于地下?莫非此举乃是以待亡国?” 张良见嬴政如此一说,立刻解释说道:“秦王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燕国曾破齐七十余城,所掠财货数不胜数,燕昭王为防后世挥霍无度,故多埋于督亢山地,而今,燕王为求存国,臣亦求进身之道,故愿献之秦王!” 一时间。 朝野大振。 燕昭王时期,谁都知道,燕国差点灭了齐国,上将军乐毅更是将齐国的财货全部掠夺万,有数万车。 如今,这‘荆轲’所言的财货,不就是这一批? 嬴政一想到钱,这不是解了秦国的燃眉之急嘛。 顿时惊声问道:“居然有此事?你,告诉寡人,那乐毅藏匿的财货在督亢何处?” 张良说了声外臣遵命,便捧起铜匣上了王阶。 按道理,使臣是不能上阶梯的,无奈此时关系到那齐国举国的财货,别说是嬴政,就是臣子们都有些迫不及待了。 樊於期看到这一幕。 他终于明白张良的用意了,此前,他并不知,张良为什么要提前送一副草图做旧,送给嬴政,此时看到张良居然真的上了太久,才明白过来,暗叹,此子当真谋算如斯!! 嬴政开了口。 臣子们自然无法阻拦。 随后。 张良按照邦交礼仪,被行人署大吏引导在王座的六尺之外,离嬴政尚有一大步的距离。 张良似乎一点都不着急,安神端坐在案前,并没有抬头。 嬴政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张良,似乎迫切的等待张良道出其来由。 张良不看秦王,径直打开细长的铜匣,徐徐展开粗大的卷轴,始终没有说一句话。 张良右手一指,就在张良的由上两步的距离,所指的乃是一处山川河水的中间,偌大的峡谷之内。 嬴政双眼放大,本能的顺着张良指的地方走了过去。 “秦王请看,宝藏便在此处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