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后,杨怀率领八千雒城兵已然行到谷口处。摆手叫停队伍! 不同于刘瑁那般轻狂,杨怀统兵多年,经验老道,平时做事也甚为谨慎。正因如此,虽然并无家世背景,却仍然得到刘焉器重,点为一军统帅! 看着眼前的谷口,杨怀知晓若在通往成都的路上设伏兵,此处将是最佳之地! 沉思间,后方一名将军拔马来到杨怀近前,此人名曰雷铜,乃梓潼庞羲手下悍将,之前庞羲与刘瑁出发前,将此人与梓潼另一名大将吴兰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。杨怀明白,名曰配合,实为监视,毕竟自己与刘家非亲非故,却掌握着刘焉手下六成的兵马! 此刻,雷铜来到近前,勒住马缰抱拳说道:“将军为何叫停部队?” 杨怀答道:“怀唯恐此处有伏兵,欲派出哨探先行查探一番!” 雷铜则眉头微蹙:“将军何须如此谨慎?孟达手下一群乌合之众怎敢与我东州军对抗?若有伏兵先前大公子一行早就被拦下了!况且主公此刻生死未卜,哪有时间让我等耽搁!” 杨怀一想也是如此,叫过副将冷苞吩咐道:“冷将军,你武艺过人,去队伍前方带队,另外派些善于攀爬之辈,到两侧山谷上方警戒!加快脚步,我们继续启程!” 雷铜见状,也没有返回后军,而是跟随在杨怀身旁,很快,队伍便进入山谷,此处长约十里有余,队伍行至过半,前方的冷苞在马上略一颠簸,马匹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软绵之物,弯身查看,借着火把的光线冷苞看清居然是一具尸体,看穿着正是东州军服饰! 忽地一阵破风声袭来,冷苞大惊只来得及大喝一声:“敌袭!!”便整个身体趴在马背上,冷苞一人一骑皆着铠甲,倒无大碍,但由于时间紧急,为节省体力兵士只穿着更为轻便的皮甲,这一轮箭雨下来,数十人中箭! 队伍一阵慌乱,见状领头的冷苞正欲何止,却觉地面震动,抬眼望去,烟尘四起,心头不由得一沉,既然此处有伏兵,那恐怕大公子那边……想到此处,冷苞睚眦欲裂,大喝一声:“所有人跟我一起冲!” 言必,带头向前冲去! 很快,两军靠近,借着火光看清对方部队后,冷苞不由错愕,看铠甲样式,正是之前刘瑁所在的先锋营,不自觉的放慢马速。 正是一耽搁,对方骑兵已然杀到近前,为首的赵云看清对方的阵容后,眼神很快落在对方为首之人,心知此人定是东州军中的将领,赵云狠狠一夹马腹,赶到对方近前,抬手一枪便刺向对方面门! 冷苞也不是泛泛之辈,见状手中长刀向上一架,堪堪架开这势大力沉的一枪,赵云也不恋战,借机一拉左侧马缰,马匹顺势从冷苞身旁擦身而过!错身的瞬间,赵云右手持枪,轮圆向后狠狠一甩,枪柄正中冷苞后心,后者一声惨叫落于马下!来不及回头观看冷苞是否毙命,看着对方一望无际的火把,赵云眼神一寒,狠狠一夹马腹,如一道闪电般几个呼吸间便刺入敌军阵中。 赵云深吸口气,单手持枪大喝一声,旋即无数枪影向前方刺去!随着赵云冲势不减,身前一团团血花绽放,很快便杀入敌阵中! 而此时的冷苞才堪堪从地上爬起,先前赵云这一击虽然将冷苞打落马下,但毕竟是向后甩枪,无法用力,加之铠甲的阻挡,冷苞也只是在马上不稳栽倒而已,来不及理会赵云,赵云手下骑兵们已经杀到近前。此时上马已然不及,面对数百匹飞驰而来的骏马,冷苞一咬牙,一蹲身抡起手中长刀向对面的马腿砍去!身前几匹马应声倒地哀嚎,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碰撞,可怜冷苞一身武艺无从施展,面对上百匹战马,身影很快便淹没在滚滚马蹄中! 此时,队伍后方坐镇中军的杨怀,远远的听到前方的厮杀声,不由得也是心头一紧! 他知道,若孟达在此处设伏,只能证明之前的刘瑁,甚至是成都的刘焉等人很可能也凶多吉少!否则孟达绝不敢,也没有理由在此处与自己如此拼命!想到这里,杨怀浑身冰凉。 一旁的雷铜则没有那么多想法,见杨怀发呆,冷哼一声,分开兵士拔马向前冲去! 这时,之前派去高处观察状况的士兵也匆匆返回,杨怀急忙问道:“可看清对方有多少人马?” 士兵慌忙答道:“道路烟尘四起,加之天色灰暗,我等看不真切,但观其规模,应该至多不过千余人!”闻言杨怀刚欲松口气,却被士兵接下来的话所震惊。 “但远方却有浓烟升起,看位置,应是对面谷口处!” 打发了士兵继续探查,杨怀陷入深思:‘这是何意?难道这千余人皆为死士?孟达此举的意义何在?莫非是为了拖延时间?但为何又派遣死士?难道还想全歼我军?!此处地势确实对我军不利,无法发挥出我们的优势!与其这样与对方硬拼,倒不如在谷口列阵来个以逸待劳!’ 杨怀倒也果决,想到此处大喝道:“中军后军听令,原地列阵,包围谷口,弓箭手随时待命!!”似是又想到了什么,杨怀猛地心头一跳,叫过身边一名士兵,在耳边耳语道:“你速去梓潼,通知梓潼太守高沛,务必不要让汉中军趁虚而入!”,那人得令后,牵过一匹战马向后方奔去!杨怀沉思片刻,又叫来一人说道:“你速回雒城命所有人全力警戒!” 杨怀正吩咐间,队伍后方十余骑向这边冲来,为首之人怒气冲冲,却正是庞羲手下另一员大将吴兰,推开周围士兵的阻拦,吴兰翻身下马,怒气冲冲的来到杨怀面前,大声喝道:“杨怀!!你这是何意?我兄弟在前方冲杀,你却在这里观望!莫非你是要造反不成?” 闻言杨怀皱了皱眉,说道:“吴将军慎言!”